袁野停止了咆哮,他趋前抚着王薇的肩膀,把她搀扶到沙发上。他
拿了纸巾给王薇抹泪,又倒了一杯水放在茶几上,劝慰着:“别哭别哭!喝杯水。”
刚才的急风暴雨骤歇,袁野像一只非洲的野狼,经过一轮激烈的追
逐擒扑,捕捉到一只羚羊,将它置于爪下把玩。
袁野和颜悦色地说:“王薇,你凭良心说,我对你好不好?你跟了
我以后,我一切都满足你,衣服、鞋子、手表都是名牌的,戴的是金链
钻戒,吃的是山珍海味,现在又把你弄到香港,吃的住的条件这么好,
不干活还有一份高工资,将来你名下的股份就是金库,一辈子不愁吃不
愁花,还有什么不满足?”
袁野边说,边观颜察色。王薇默默地垂泪,不时擦拭脸上的泪痕,
她眼睛望着地面,脚尖拨弄着地板上的一支牙签。
半晌,她说道:“我对不起你,将来还你。”
王薇的话,一石激起千层浪,袁野从沙发上弹起,怒不可遏。他咆
哮如雷:“你说什么?还给我?怎么还?”他一把拽起王薇,吼着:“走!你这就跟我回深圳,你一辈子不要想再来!”
王薇挣脱袁野的拉扯,跑到一个旮旯,伏在墙上大声痛哭起来。袁
野窜过来,一把搂住王薇,手在她胸部乱摸,嘴凑到她脸上强吻。王薇
拼命挣扎着!王薇越是挣扎,袁野越是兴奋,血脉贲张,欲火焚身。
王薇猛地一甩,从袁野的的臂膀里挣脱出来,像一只惊恐的羚羊奔
向房门,欲夺门逃出。袁野扑上来,死命地捉住王薇握着门把的手。王
薇转身冲进卧室,正要关门,袁野已经赶到,王薇使出吃奶的气力,抵
住卧室的门,但终不敌袁野的蛮劲,房门被推开了。
王薇突然打开抽屉,拿出剃须刀片,一面后退,一面指着袁野,威
胁道:“你不要过来,你过来,我就割脉自杀!”“好,好,你不要乱
来,不要乱来!”袁野知道王薇说得出做得到,他一面说,一面退出了
卧室。屋内,像暴风雨过后般的宁静。王薇拿着刀片,一步一步走出卧
室,她看到袁野正抱着头坐在沙发上。
铃铃……电话铃声突然急促地响起,王薇知道是詹森打来的,她不
能接听,袁野则像一只软塌塌的麻布袋,瘫倒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铃铃……电话响了许久,停下了,屋内像蝉鸣过后的树林,更幽更
静,幽静得令人发怵。王薇退到了门口,一转身拧开门把,飞奔出去。
詹森开了房门刚走进去,就听到一阵哭声,他惊讶地看见王薇正伏
在地毯上哭。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蹲在王薇身旁,问道:“怎么了
?出了什么事?”
王薇不答,只是一味地哭。
“到底怎么回事嘛?我打电话过去也没人接听。”王薇越哭越伤心
,“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她一把抱住了詹森,泪水濡湿了他的衣
襟。詹森待王薇的哭声稍歇,说:“告诉我,为什么这么伤心?”王薇
抹着泪说:“我说给你听,你不要骂我!”詹森望着王薇,迟疑地点了
点头。
“你不要生气!”詹森怔怔地望着王薇。“你不答应,我就不说。”“好,我不骂你不生气,说吧。”“他来了。”王薇嗫嚅地说。
“他是谁?”“就是袁董。”“袁董是谁?”“就是把我弄来香港的
那个人。”“那又怎样?”“你还不明白?”詹森摇摇头。“他是我的男
人,只是没有结婚那一种。”
詹森“霍”地站起来,生气地说:“你不是说你没有男朋友吗?怎
么现在突然冒了出来!”
“你说你不生气的。”王薇吓得“呜呜”地哭起来。“但我不许人
骗我!”“我没骗你。”“你已经有了男人,还说没骗我?”“我没嫁
他。”“这有什么分别?”
“既然你这么说,那好,我走!”王薇爬起来,冲向门口,詹森一
把拉住她:“你上哪儿?”“不用你管!”詹森靠在门上,挡住她的去
路。王薇又嚎啕起来:“他赶我走,你也不要我了,我,我……呜呜!”王薇返回地毯上,伏在茶几上抽泣。詹森慢慢走过去,蹲在她身旁,
伸手抚摸她的头发。王薇拨开他的手,不让他触碰。詹森又伸手搭在她
肩上,她又把他甩开,站起来,跑到沙发上,伏在靠背上哭。
詹森茫然不知所措了。女人爱你的时候非常主动,喜欢你摸她碰她
,亲抚她身体的每个部位,一旦生气,就像一只刺猬,浑身的芒刺竖立
耸张,不让你挨近她半分,不让你触碰她一个指头。
“谁没有过去,谁没有过错?难道你就没有跟别的女人好过?”王薇
这话说得很轻,但却撞击着詹森的心头,引起震荡。是啊,谁无过去,
谁能无过?相逢是缘,相聚是情,缘来难却,情尽难挽,又何必严于责
人,宽于待己,愚蠢地用过去埋葬未来?
詹森跪在地上,说:“王薇,嫁给我吧!”王薇见状连忙起身,拉
着詹森的手,相对跪着。眼眶里滚动着晶莹的泪水,不住地点头。
他们决定闪电式结婚,立即到婚姻注册署办理了登记手续,然后订
制婚纱,到影楼拍摄婚照。詹森与王薇商量,婚礼一切从简,以西式礼
仪举行,只邀请少数詹森的朋友同事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