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颜文昌到华盈公司报到。
“请问找谁?”接待生老女人笑容可掬地问。“我来见工的。”颜
文昌谦卑地说。“没听说有请人啊!”老女人脸上肌肉速冻,僵硬如冰。“方先生叫我来的,请通传一声。”“你叫什么名字?”“颜文昌。”“请等等。”老女人挂电话请示方阳晖。通完电话,对颜文昌说:“
跟我进来。”
颜文昌跟着老女人走进去。他路过总裁办公室时,迟疑地停下脚步。“哎,你站在哪儿干嘛?”老女人回头唤他。“噢噢……”颜文昌只
好继续跟她往里走。
老女人把他带到一张空置的写字台前,说:“喏,你就坐在这里。
等一会人事部经理会吩咐你做事了。”说罢,老女人扭着屁股正要走开。“哎!”颜文昌叫住她。“又有什么事?”老女人问。“你能否带我
去见一下方先生?”“你当自己是谁呵?呆着吧。”一阵晃动的臀浪,
老女人走了。
颜文昌被安排做办公室的保管员,负责文具的收发。
方阳晖硬着头皮打电话给詹森。“哈口罗,詹……詹先生吗?”“
我是。”詹森听出方阳晖的声音,冷冷地答道。“我是戴维呀。”“有
何指教?”詹森话如生米。“我想请你帮个忙。”方阳晖低声下气地说。“方先生还用得着我帮忙?”詹森语带讥讽。
方阳晖说:“那你愿不愿听?”“既然方先生开了金口,尽管说来
听听。”“我们公司最近资金周转有些困难,我想向你们申请,将抵押
给贵行的‘富贵珠宝金行’的那块地债务上重新做个安排。”“怎么安
排?”“供款期由十年延长至十五年,或者是将供款额由每月一千万降
为六百万。”“这样的变动就是要推翻原来的合约。”“是的,当然要
重新签订一份合约。”“对不起!这可不是我一个人可以做得了主的事
呀!”詹森不容方阳晖分说,“咔嗒”一声把电话挂断了。
方阳晖握着“嗡嗡”作响的话筒,气得发抖,说不出话来。这时老
女人正好敲门进来。方阳晖把气发泄在她身上。“滚,滚!”他暴跳如
雷,发疯似地把桌上的文具扫落一地。吓得老女人像扑扇着翅膀的母鸡
跳着脚逃了出来。
詹森回到家里,见王薇正在厨房张罗晚饭,走过去,从背后搂住她
的腰,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王薇笑着说:“饿了吧?稍等片刻就好了。”
詹森到餐厅摆好餐具,从酒柜拿了两只杯子,斟好酒,正要伸手揭
开一个盘盖,“啪”王薇在他手背轻轻一拍,笑着问:“你猜猜看这道
菜是什么?”“麻婆豆腐。”詹森说。王薇摇了摇头。“香酥鸡?”王
薇又摇了摇头:“你最爱吃的。”“清蒸石斑鱼?”王薇笑着揭盅,詹
森一看高兴地叫起来。“哇!黑椒牛柳。”他撮了一块塞进口中,品味
着:“喔,美味极了,简直跟我的家乡美国加州吃到的一样。”“看你
吹的。”王薇甜滋滋地说。“你怎么学会做的?”“我照着烹饪书学的。”
詹森又亲了亲王薇,两人坐下用餐。“我看你今天特别高兴。”“
嗯。”詹森点头。“为什么?说出来让我分享一下。”“因为……因为
我吃到了地道的家乡菜。”“不只这点吧。”詹森呷了一口白兰地,说
:“今天,方阳晖打电话给我。”“他有事找你?”“嗯。你猜什么事?”王薇摇摇头。“他求我帮忙。”“帮什么忙?可以说吗?”“他要
我帮他解决资金周转困难的问题。我一口拒绝了,报了上次一箭之仇。”王薇往詹森碟里挟了一块牛柳。“你不该拒绝他。”王薇说。“为什
么?”詹森愕然地瞪大了眼睛。“你应当答应他,但要提条件。”“提
什么条件?”“要他参股四海高尔夫游艇会。”“我不愿这样做。”“
你必须这样做。”“为什么?”“想想看,你已无抵押贷款给李若龙五
百万,这就把自己捆绑在四海高尔夫游艇会的马车上,万一马车翻了,
你怎么交差?”詹森默然。
王薇复言:“再说,我的名下占有四海高尔夫游艇会百分之五的股
份,如果它倒了,不但竹篮打水一场空而且还可能要赔钱。”
“喔,”詹森用异样的眼光望着王薇,说:“你怎样一下子变得成
熟起来了?”王薇笑道:“只不过你是当局者我是旁观者而已。”“哈
哈……”詹森抱拳一揖,说道:“老婆大人言之有理,末将遵命,明天
我就找方阳晖谈条件。”
翌日,詹森主动打电话给方阳晖。“早晨,方先生。”“啊!詹森。”方阳晖一听到詹森打电话来,心想事情可能有了转机。詹森说:“
我昨晚回到家里想了很久,所以今天一早就给你打电话。”“噢!”詹
森没有直接了当地讲出答案,方阳晖心情仍如十五只吊桶打水———七
上八下。“我们曾经是好朋友,对吗?”詹森问。“对,对。”“所以
你有困难我不能袖手旁观。”“詹兄……”方阳晖急于知道的是结果,
他不明詹森为什么兜这么大的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