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大户室中解玄机 把自己看成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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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是2001年的初秋时节了,每日拂晓,东方的海平线只露出一条浅白的云带,没有曦光,没有霞晕。这一个月来均是如此,云穹低垂,阴霾密布,白日和黑夜给人的感觉没多大区别,艳红的金阳射不穿层层厚重的云霾,细雨蒙蒙,织成密集无边的天网。天网之下,连海浪也如股市的大盘,呈现出死寂般的铅灰,虽在跌宕起伏着,却仍渺无生机。

    船底的创洞确实进水了,而且越来越大,越来越急,一批批“水手”前去堵洞:市场的多方主力,轮番启动着一个个板块的龙头股,进行护盘,有的,根本拉不动,有的,屡次抬头寻机上冲,均又遇阻回落。大船只好关闭了这一个进水的舱门。可是,危险的白鲨群仍未离去,还在撞击另一座舱底。

    船长开始勉力加速,试图甩开危险的鲨群。当然,这一切都在无声地进行着,没有告知众多乘客。没有告知众多中小投资者,甚至没有告知部分主力庄家。

    这天早晨,思竹扶着摇晃不稳的铁栏,任蒙蒙细雨淋湿了秀发,依然痴立着向前眺望。汪林此时也走上甲板,将一柄撑开的雪青色雨伞送上前去,遮在思竹的头顶上:

    “站在这里呆看什么风景?小心感冒着凉!”汪林温和地说道。

    “只说别人,自己也在雨中呢!就不怕着凉了?”玲子小姐不知何时凑了过来,将自己手中的花伞撑在汪林的头上。有意无意间,她的身体靠着汪林左侧的膀臂,感觉到了他的体温,不禁心旌摇荡起来。她知道,汪林早与妻子离异,身边还有一个淘气的儿子,而现在,他的心屏上只放映思竹的倩影,可她就是不听别人劝告,反倒回击说,我就是喜欢他,嫁不嫁给他并不重要。

    书呆子思竹根本没在意身边的景况,她抬手指着前方不远处,指着海天之间飘舞的一群白鸥:

    “看!天宫里飞来那么多小小安琪儿,每一只都长着透明的翅翼┅┅”思竹犹似幻入梦境,心魂随着每一只鸥鸟翩飞,自远而近,又盘旋升高。

    “真美,简直就象一幅动态的油画!”汪林叹道。他的声音低如洞箫,似怕惊飞了眼前的精灵。

    “我要生着翅膀有多好,飞过去一定能羽化!”玲子小姐也情不自禁地化入幻境,感到了灵魂深处的震撼。

    那片片雪白,先是上下翻飞,扑扇着长长的羽翅,时而冲高,直抵云端,时而飘落,划过水浪。后又开始美奂美仑地旋转,环绕着一个无形的中心。似有一位神秘的舞仙,挥动长袖,抛洒着无数白莲的花瓣。

    不知何时,神秘的舞仙忽然淡出,如雪的鸥群也四散惊飞。有的,被风翼拽走,有的,沉入了海波┅┅

    思竹怔住了,美的失落,美的沉沦,发生得如此突然,如此冷酷,倏然击碎了她那林潇湘般善感的心。正惊悸间,一片雪白扑哧哧坠落,径直落入思竹的臂弯,恰是忽遭劫难的一只白鸥!折断的翼上,斑斑的血渍,立时染红了思竹的衣衫。

    汪林连忙扶住她,退回舱内,又进入大户室。是啊,这悲惨的一幕预示着什么呢?汪林早就感觉到巨轮已经又沉下一个台阶了,大盘的价值中枢在一层层下挫,只是他经历了风雨十年,天性的乐观使他不愿认定这是危险的前兆。

    此时,兰州的这家证券市场已经开盘,在大户室里,思竹喝下了汪林递给她的温热的矿泉水,心魂稍定,捧着伤鸟刚欲下楼,汪林进来了,手中是从救护室里买来的药品和纱布。两人一阵忙乱,包好了受伤的鸥鸟,室内的另外两位女士也都帮忙。

    思竹知道,伤鸟只能暂放在大户室里,便依了汪林,坐在他右边的靠背椅上,给鸟儿喂水。

    “看,这两个月,大盘虽然泛涌着绿潮,但每天仍有十几只股票飘红,这说明,即便在熊市也能赢利。”汪林在电脑上轮番敲出了大盘及两三只股票的K线图,抓住时机向思竹传授自己的基本策略和操作方法,“这几年,我长期做这两三种股票,反反复复,高抛低吸,除了赚取差价,降低建仓成本,还能不断扩大增多自己的持股数量。当然,这其中不排除追踪热点,适当穿插一两种有短线价值的股票逢低吸纳,逢高派发。总之,资金是在运动中增值。必须投入资金,你的资本才能高速膨胀。当然,也要随机应变,不断调整仓位,保有一定的现金数量。”汪林似在沙场点兵,指挥旗下的千军万马,全无当年的书生意气。只有那温和的神态和语气,依稀看得出原先的内蕴。

    “可是,怎样才能选出值得这样长期投资的票呢?”思竹平静下来,抚着鸟儿问道。

    “有人看报纸,有人听股评,有人追热点,有人炒底盘。其实,最好是自己总结出大的原则,那么,只须设置出符合你标准的几个条件,电脑就会自动帮助你选出来了。”汪林潇洒地敲击着键盘,边解释条件的含义,边做出几种方式的示范。

    “一旦选准这只股,就要对它有信心,反复做,长期做,从底部吸筹,分段买入,阶梯式买入,逢高抛一段,回调又买进,一直做下去,不断扩张你的股本。”汪林再次强调。

    “你这信心的基础或者根基是什么呢?”

    “比如,‘东方冠冕’,”汪林按了一下键盘上的F10,该股的基本面显示出来了,“看,它的主营业务是酒店餐饮,还有地下停车场等,收入稳定,十分安全,加入WTO对它也没有冲击。它的流通股为九千万元,盘子适中。它的业绩为0.07元,每股资本公积金元为1.12元。”汪林敲击着键盘,又移动光标,调出K线图,“看,庄家是在这个价位建仓的,分了几个时段,边打压边吸货,该庄家颇有实力,也很有耐心。并且,此股前些年没有经过暴炒,并不招摇。其股性很活,具备可操作性。股市里有句格言说,‘不看蓝筹看活跃’。它现在并不引人注目,而‘黑马’就是从这里冲出来的。今天的冷门股,就是明天的热门股。相反,那些所谓强势股,往往已是强弩之末,风险极大。”

    “这些年来,你一直在驰骋拼杀,也获得了成功。你是否依靠庄家,战胜庄家,乘坐庄家的顺风车而告捷的呢?”思竹抬起长长的眼睫,望着他。介入股市两个月来,庄家是众人口中谈得最多,最神秘的概念。本来,庄家是散户的对立面,庄家的胜利往往是以散户的牺牲为前提。然而,散户们却离不开庄家,压低吸货要靠庄家,拉升出货也靠庄家。特别是在低迷的世道中,更是密切关注庄家的动向和踪迹,生怕庄家出逃,令其股此后一蹶不振。

    “我就是把自己看成庄家,我在坐庄!”汪林出语惊人,思竹不觉睁大了眼眸,深感意外。汪林说完自己的思路,停了一下。他没有说出,自己已持有此股票十几万股,而且分了三个户头。他也没有说出,他要一直做下去,总有一天,他会成为该公司的一大股东,暴富起来!

    思竹也没有说出最后一点不理解之处:此股的业绩并不高啊。

    但,就在这时,就在这熊气十足的绿色盘面上,她看见了屏幕中逆市飘红的“大成股份(资讯行情论坛)”,它就是汪林持有的两种股票之一,此时它雄踞在涨幅榜第一!平时它的量能一直不济,这一刻竟高达一万多手!

    “该抛了!先抛一半,待跌下来再进。这就是机会!市场遍地有黄金┅┅”汪林边说,边在电脑上方委托了一个价位,不一会儿就成交了。

    随后,他又调出另一只股票“深纺织(资讯行情论坛)A”的走势图,说:“这是一只中价股,不适合你,但你可以关注一下,看,这大起大落,多么活跃,庄家做得很漂亮!敢打敢拉才是好股!”

    思竹注意地看了看它的最新价,是16元。那电脑屏幕一闪,一闪,思竹看着,看着,就看见了闪回的蒙太奇。

    镜头回放之一:

    上周三,三楼的散户大厅里,北面就是大屏幕,一片青绿的大潮仍在涌动,一轮过去,另一轮又来,冰水般浇灭了人们心中的烛火。前两天大盘曾小幅反弹,但力度太弱,对大批被前几周暴跌而套牢的中小投资者只是杯水车薪。根据技术指标的要求,根据专家的预测和股民的期待,均以为周三还可以收出一根小阳线,形成红三兵,从而进入上升通道。不料那天多方竟一触即溃,盘面上又是单边下挫,一场黑色狂飙,无情地吹落了所有希望的芳蕾!

    稀稀拉拉的人群中,坐着一位老实巴交的下岗工人,他手中便有这只“深纺织A”,7月初,他以18.70元买入,涨到19.50元时没有抛,月底暴跌至17元,至今越套越深,又没钱补仓,也不敢补仓。他本人住在贫民窟,思竹曾经骑车路过那里,亲眼看见他一家人在门口吃饭,那一碗碗稀饭面上,只有一块块泡酸菜!

    为什么汪林眼中的珍宝,竟成为散户手中的炸弹?!

    电脑上,汪林又调出“东方冠冕”的K线图,指着定格的金字塔说:“这就是一座金山!看你从什么位置下手去挖,以什么操作方式去挖。不同的淘金者,有不同的绝招┅┅”

    汪林熟练地操作着电脑,不时有人进来求教,求教自己持有的票该如何操作,求教什么时候可以买进他看好的某一只票。汪林总是来者不拒,温和接纳,耐心帮着他们分析和判断。

    汪林从自己选出的图表中,又为思竹调出了几只票,一再说:“看,这个价位已经超跌,可以买进。”“再看这只,庄家有要拉抬的迹象,坚决跟进!”“这一只呢,等一等,待反弹至这一个位置即可出局,换筹码┅┅”

    思竹明白了,汪林是在启发她。在汪林的眼里,市场处处有机会,遍地是黄金。看汪林操作就象看钢琴演奏,此起彼落,气象万千,有大雁南飞,有彩云追月,有热情奏鸣曲,有英雄交响乐,他自己也陶醉在这奇妙的旋律中。

    可为什么,在散户大厅,在中户室里,总是弥漫着恐怖气氛,似乎这市场中,处处有陷阱,步步踩地雷?闪烁的电脑屏幕,又开始回放:

    回放镜头之二:

    三楼散户大厅里,一高一矮两位青年围着一台电脑,专注地盯着闪烁的屏幕。时而敲出大盘,时而调出个股。但绿肥红瘦,终又演绎成绿潮汹涌。

    高的那位叹息说:“陆家嘴(资讯行情论坛)套了我两元多,现在还未止跌企稳,硬是熊市不言底吗?”

    矮的那位插嘴道:“大盘也在风雨飘摇中告急呢!倾巢之下,安有完卵?你没见,我的南国红豆有多冷酷,从我买进那天起,她就变脸,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地下,也不回首看看我的脉脉深情!真的是,我爱她,她不爱我?”

    高的问:“你想撤退吗?”

    矮的道:“不!我想赢回来!”

    “那,就看看谁死在最后!”

    两人不约而同地忆起了另一个股民,他三年前看中了新上市的“西南电机”,以18元的上市价买入一万股,想不到第二天该股就跌,它一路阴跌,他就一路补仓,最后一直到市场上再也见不到他的身影。那只股后来跌至5元,毁掉了一个家庭的全部积蓄┅┅

    镜头回放之三:

    阴雨绵绵,悲风阵阵,市场上再也数不清,被吹落的嫣红有多少?被淹死的粉荷有几多?

    空旷的证券市场上,只坐着稀稀拉拉的几排股民,中户室里也空着许多座位,显出从未有过的冷清,真的是,车马稀疏,门可罗雀。

    所剩无几的这些股民,三五成堆,围着几台电脑研究K线图形及各种技术指标。有的,是看自己被套的股票有无转机,当看到阴冷的K线蹒跚的脚步还在均线之下,突不破压力,真恨不得伸手进去将它们拽起;有的,从报纸或其它渠道听说了什么“消息”,特意来到电脑图形中寻找黑马,寻找颜如玉,寻找黄金屋。

    上午收市了,大家出去买盒饭,就在大厅里吃起了午饭。思竹正想离去,忽见一位瘦高的中年人匆匆赶来,另一位胖老头也踱了过来。思竹停下了脚步,见他走近一台电脑,先敲出大盘的图形,反复移动光标,与前期走势进行比较研究。而后又敲出了一只个股的K线,只见一道道阴绿从盘顶跌落下来,一直跳水表演般扑向盘底。

    “这么糟糕?!”思竹禁不住脱口而出。

    “好票!买票就要买这样的票!”那人提高了嗓音,肯定地说。

    “它的业绩怎么样?安全吗?”思竹担心地问。

    “什么业绩不业绩?!只要是底部,是超跌,有增量资金介入,就是好票!现在谁在炒业绩?除非国外的股市才炒业绩,还有那些大户在炒业绩。我就买这支票!”他瞪大了眼睛自信地说。

    思竹忽然想起汪林选出的那些个股列表,包括“东方冠冕”在内,一些股票的业绩也不高,那里面甚至有亏损的上市公司。便说:“大户好象也不炒业绩,真奇怪!”

    “那才是高手呢!”

    “为什么?”思竹不解地问。

    “大家都在炒泡沫了,头头们都恨不得把股市整垮!”他顿了顿,又说:“炒股也别看K线,那是庄家做出来的,专门引诱技术派。”

    “那么,电视节目里专家推荐的股怎样呢?”

    “那是广告!一分钟一万元!庄家出了钱,专家当然会推荐,大家都来买,庄家才能顺利出货。你若去买,准被套!所以要反着看,反着听┅┅”

    望着他快步走远,思竹心里更茫然了。

    “他是来炒底盘的,大盘整整跌了四百多点,目前在1840点附近,已经跌无可跌,到底部了,会反弹的。不过,他只能用借来的钱买票了。因他前两年买过绩优股和高科技股,结果那些股竟纷纷高台跳水,全军覆没!他气得大病一场,才总结出另一套理论来。”那位胖老头不紧不慢地说。他端详着思竹,又说了一句:“你太天真了,不适合到资本市场里来┅┅”

    思竹合上眼帘,悄悄将苦咸的泪水咽回腹内。当她重又睁开双眼,见电脑里绿色仍是主基调,新上市的两家新股都跌破了发行价,成了大盘下跌的助跌器。就在这一刻,恐慌性抛盘涌了出来,成交量迅速放大了,这引起了思竹的疑虑:此前,大盘虽在经受绿色风暴的洗劫,但却下跌无量。股民们都学精了,跌就跌吧,反正我不卖就是了。否则,万一是庄家故意打低,以便吸货,抛出岂不冤枉?可现在大家又纷纷割肉,斩仓出局,是否局势急剧恶化了?

    “前段时间是惜售,现在则是止损。这或者是好事,据传,有一家上市公司见势不妙,取消了原有的增发计划。”汪林左侧的一位中年女士回答了思竹的疑问,显出一副胸有成竹、经验丰富的样子。

    思竹感激地朝她颔首笑了笑。思竹并不知道,这位巾帼英雄的确经历过刀光剑影的拼杀,不仅为了钱,也为找回失去的自尊。初入股市时,还是两口子共同炒股,一次,两人意见不统一,女方要卖,男方不同意,女方硬是去卖了,但不幸,刚抛出,该票就快速上扬。男方立刻上前,当众打了女方几个耳光!女方一气之下,取出自己的一半资金,转移到了这一处证券部,并发誓学会这门学问,干出个样子来。

    汪林又过来,递给思竹一杯温水,回到自己的电脑前,看到屏幕上,“东方冠冕”又随大盘跌下来,跌破了均线,至8.80元,于是立即在电脑上方委托买入。刚刚成交一会儿,股价又回升至9元多了。果真是,敢打敢拉才是好股啊。“关键在时机”,他又重复说。

    思竹诧异汪林捕捉机会的敏锐和果断,同样在淘金,多数人感叹风险难测,举步维艰,而他,竟把炒股做成了一种艺术,一道迷人的风景!他总是能轻松准确地找到感觉,出奇制胜。莫非,汪林钟情于自己选中的股票,并锲而不舍,如痴如醉,故而,此股票便能与他产生感应?这才是佳境,这才是强者,献身自己所热爱的事业,并从中找到无穷的乐趣和人生价值的证明。

    “你是怎么找到感觉的呢?有什么秘诀吗?”思竹想证实自己的想法。

    汪林习惯地笑笑,并不正面回答,只在电脑上敲出了几只有过出色表现的冷门股,说:“我也有一些失败的经历。这只股,我经多年不断建仓,积累了一定数量的股本,不想却因判断失误,在缓步上升的中点抛出了持股。而这一只,我曾分批逢低吸入,达两万股时,它出现了亏损,我立即全部抛出。却不料,它随后竟直线上扬,翻了几番!”

    “他的心态特好,总能一次次重新站起来。他肯下功夫,读了很多书,也积累了很多实战经验。”左侧的中年女士由衷地说。显然,她曾得到过汪林的点拨。而她左边的另一位女士却始终沉默着,没有参与交谈。

    “这一只票我掌握了节奏,摸准了脉搏,从这个位置进入,”汪林又调出一只票的历史K线图,指着左下方的底部,“而后一直波浪式上升,虽有过震荡与回调,也能成为我不断加仓的时机,直达到这里我才抛出,”思竹看明了,那是在金山顶部又刚刚开始降落的一个最佳点位。“炒股不能局限在股市这个小范围,还应关注整个国家的宏观经济状况和动态,甚至世界的政局及经济发展趋势。以宏观背景为参照系,进行博弈。”

    思竹眯起眼睛,静静地凝望着汪林的面部侧影,感到既熟悉又陌生,她第一次发现,那柔和之中透出了刚毅,那质朴当中蕴涵着深沉。市场啊,你是怎样的舞台?演绎着怎样的战争?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英雄是怎样造就出来的?

    这两个半月,命运交响曲突如其来,且一直震响在低垂的云空,汪林依然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慧眼透视,出神入化,甚至点石成金,在别人忽略的不被注意的地方挖出闪光的富矿。在他的面前,蓝色的丝绒窗帘随风飘拂,一如不倒的大旗稳定了军心。思竹有些明白了,他的作为,最好地诠释了什么是信念,什么是智慧。投资市场带给他的决不只是金钱,而是一种全新的生存方式,他不断追求,创新思维,进而更加热爱人生┅┅

    “时势造英雄,汪林从来就处乱不惊,他远远超越那些暴发型的大款,有气度,有胸襟。”玲子小姐进来送报纸,一位大户一份,有金融报,有中国证券报。她借机奉承了汪林一句。

    思竹见汪林皱了皱眉,知道他不爱听这些。她怕玲子过于尴尬,便转过身来,托起不再瑟缩的伤鸟,指着它明如水晶的眸子说:“玲子小姐,看,它多有灵性!只是它饿了,我不知该喂它吃什么?”

    谁知玲子早有准备,变戏法似地从身后提出一只鸟笼,又从笼里取出一小袋鸟食。显然,她刚从鸟市上回来,“听卖食的师傅讲,这种喂鱼的食品鸥鸟可能会吃。”她舀了一勺给伤鸟,果然,它尝了尝,便大口大口吃起来。汪林的脸色柔和了,他不得不承认玲子的机敏。可他哪里晓得玲子复杂的心绪!她目前不仅忌妒思竹,而且也羡慕伤鸟。思竹因爱鸟会常来这里的,而伤鸟更能一直陪伴着汪林!

    思竹见玲子缄默,便说:“我正有些问题想请教你,因你是学这个专业的,又有几年的实践经验。”

    “什么问题?”玲子来了精神,能在汪林面前展示才华,她感谢思竹给了自己这个机会。

    “可能是很幼稚的问题,也就是一般的概念。比如,市场是怎么回事?庄家是什么角色?什么是多方?什么是空方?谁和谁对垒?谁和谁博弈?”

    “的确是很简单,但又是很难说清楚的。简略点说吧,市场本身并不产生价值,而是起一个融资的作用。多方就是做多,即买入并推高股价,空方就是做空,卖出并打低股价。它们并不是固定的阵营。”玲子顿了顿,见汪林没有反感的表情,蓝色大旗仍在他面前翻卷飘舞,他时而目视着电脑屏幕,时而转脸望着思竹手里那伸出脖颈张望的鸥鸟。

    玲子便又滔滔不绝起来:“市场是神秘的,多空双方两军对垒,势均力敌,十年之中,驰骋拼杀,翻云覆雨,各有胜负。多方占优时,称为牛市;空方占优时,称为熊市。”

    “市场也是残酷的。多方与空方走马灯似地变幻,当庄家想入场吸筹时,便一次次打压,经洗盘、震荡后,再拉升推高。一旦顺利出货后股价会大跌,致使中小投资者被套牢在高价区。当然,物极必反,否极泰来┅┅”玲子忽然停住了演说。

    思竹转眼一看,收盘了!沪指下探1800点后又略略收高,至1821点,大盘仍未止跌。人流涌了出来,汪林也站了起来,他目光闪烁,却含而不露,心知思竹倾听玲子的讲演,是出于尊重,其实这些,她早从书本里读过了。目前,思竹需要的是尽快进入状态,找到感觉,在实际操作中抓住机会,走出恶性循环的怪圈。

    汪林安顿好伤鸟,最后一个走出来,他的身后,蓝色的大旗依然飞扬着,似一面海浪织成的帆篷,鼓满了北冰洋吹来的寒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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