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家宝听了这番话十分的难过。这个周末,约会尤枫,跟她上城门水塘跑步时,终
于忍不住向她大吐苦水。
“她这是恶人先告状。”
尤枫凝神细听之后,笑道:
“对呀,你知道为什么恶人要先告状?”
“先发制人,以防对方攻击。这是她情怯心虚,自知理亏。”
“就是了,”尤枫说,“家宝,方明其实是挺可怜的。她之所以心虚情怯,是自知
走错了路,辜负了你们,怕你们责怪她,奚落她,而且我很相信她在跟随了陈伟业之后,
已经受到朋友的白眼。你们既是她的亲人,自然是唯一发泄心头恐惧和冤屈的对象。她
是别无选择的。”
“尤枫,”殷家宝很感动,“你分析得很好,不该怪责方明。”
“当然,何况我们比她幸福得多。”
“是的,不久的将来,我们可以有个小家庭,不是吗?”
“家宝,”尤枫仰着头望住高高的蓝天白云,“我跟我姐姐尤婕不一样,从来没有
什么凌云壮志,也没有梦想过要做女强人,能有人爱我,娶我为妻,让我为他生养孩子,
把他们带大,然后夫妻俩退休,有一幢属于我们的房子,一笔可以叫我们衣食无忧的储
蓄,让我们安享晚年,就已经是我至大的理想和无比的幸福了。”
“这算不上奢望,我们一定会达到你的这个理想。”
“可是,我父我母已经看不到我这番幸福了。这遗憾将永远像条小虫,久不久就啄
咬我的心,叫我惊痛一下。或者,害我爸爸的人落了网了,有了他应得的报应了,我才
会去安心营造我们的安乐窝,家宝,你不说话,你不明白吗?”
“尤枫,你是个宽宏大量的女孩子,为什么不能放开这宗心事呢?”
“我痛恨那个神奇小子是合情合理的,他是我的杀父仇人,况且,被他害死的人多
得是,怎能让他逍遥法外?”
“尤枫,如果有一天,见到了他,你会怎么样?”
“我应该跟你去学枪,以便一枪对准他的天灵盖,了断恩仇。”说着,她把两只手
指合起来,戳在家宝眉额之上,做个开枪的样子,然后吟吟大笑起来,“家宝,傻孩子,
我跟你闹着玩呢,你怎么真的吓得发抖起来了。来,别提我最最痛恨的人了,我带你去
见一家人吧!是我们那五百万元基金要帮助的人。”
“尤枫,”家宝凝望着她,“有关基金的事,由你决定就行了,我不想干预,我不
愿意再管这件事了。”
“为什么?”
“不为什么,”他忽然咆哮,“我烦死了,我不陪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