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森握着“咪”,用雄浑的男低音唱起歌来。詹森唱歌的时候,王
薇偎依在他的身旁,挽着他的手臂,柔软丰满的胸脯有意无意地挨擦着
詹森。她高耸、富有弹性的乳房蹭着詹森的臂膀,弄得詹森心猿意马,
歌声荒腔走调。他禁不住丢下“咪”,抓过王薇的藕臂,俯身热吻。突
然,王薇挣脱他的搂抱,哭着跑出房去。
詹森呆若木鸡,怔怔地坐在那里,望着电视屏幕上的一片雪花。
过不多久,房门开了,王薇站在门口。“我要回家。”她低声地说。“我送你。”詹森站起来。
车上,两人都默不作声。车子驶过东区走廊,穿过海底隧道,驶入
丽港城。
“到了。”王薇说。下了车,头也不回地跑进一座大厦去。
芳踪已杳,冷冰冰的大铁门哑然无语。
詹森重重地拍了一下大腿,叹了一口气,怅怅然地驾车离去。
早春二月的香港,阳光明媚,一派生机。一阵春雨,把天空洗涤得
湛碧如染,替巍峨的商厦涂上一层釉,显得更加光洁可鉴。一年一度的
港督府游园赏花活动,今年也特别提早开放给市民参观游览。督辕前的
花园里,杜鹃花开得如火如荼,绚烂若绛霞。园内游人如鲫,争相一睹
这里作为港督官邸的最后风采。从这里可以望见香港的金融心脏地带—
——中环银行街,那里聚集着中外众多银行的总部,可以望到立法局灰
色花岗石圆顶,可以望到皇后像广场和广场前的喷水池。钢架结构的汇
丰银行大厦和蓝色玻璃幕墙的中国银行大厦尽入眼帘。
这天,方阳晖兴之所至,约了詹森也来游园,他们边赏花边闲聊。
方阳晖说:“堪舆大师说中环是块风水宝地,你看香江在面前横流而过
,背后峰岫环峙耸列,太平山、宝马山等五座山峦像五匹奔马,而中环
像马槽,这叫‘五马归槽’,聚财纳福。你再看新建的汇丰大厦,底座
敞开四通八达,中间电梯像把财气吸纳凝聚向上提升,中银大厦像翠竹
挺拔,节节向上,居此宝地,难怪兴旺发达,常盛不衰。”
“噢,听你这么一说,倒真有些道理,不像是迷信。”詹森说。
“什么迷信,这是东方人的智慧牎”
“嘻,我倒也听到一则八卦新闻。”詹森指着督辕楼前的两株柳树
,说:“那两株柳树是新栽下去的,你知道为什么要种这两棵柳树?”
“为什么?”方阳晖问。
詹森不正面回答,他又指着前方的中银大厦:“你从侧面看中银大
厦像什么?像锋利的刀,据说,它的投影正好射到港督的办公桌上,末
代港督彭定康听了风水先生的话,就在门前栽了两棵柳树,用意是‘以
柔克刚’。”
方阳晖嗤之以鼻地说:“嘿,老兄,这才叫为迷信呐。”
他们说笑着,离开了港督府。路上,方阳晖对詹森说:“喂,老兄
,九七都到了,你这个钻石王老五感情也该有个归宿了吧?”
经方阳晖一提,詹森脑海里立即浮现王薇的倩影,他神色迷惘,若
有所思。
“莫非有了意中人?”
“没有没有,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有还是没有,坦白招来。”“是一个中国女孩……
不过,我想不可能……”
“有志者事竟成,有什么不可能?”“一来年龄太小,二来……”
“什么一呀二的,找对象像解数学题,不过,不是用加法,而是用除法
,看准了,三下五去二,大胆上,不要婆婆妈妈,前怕狼后怕虎的,要
快刀斩乱麻。”“唉,”詹森叹了口气说:“我把事情搞坏了。”
“老兄,不要垂头丧气,女孩子像汤丸,扁了,搓搓也就圆了。有
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声。”“到时候,说不定还真要请你帮忙。”“
老弟义不容辞牎”
詹森已经几天不好意思上会所去,怕遇见王薇。这天,傍晚下了班
,詹森又惯性地驾着车到会所。他刚上电梯,在二楼大堂前就遇上王薇。
王薇一见到他就喜滋滋地叫唤:“詹先生牎”
她看来早把那天的事忘得一干二净,好像压根儿就没有发生过。少
女的感情真奇怪,詹森想,她们像春天的脸,时晴时雨,时哭时笑,说
变就变,捉摸不定。
“你是来吃晚饭的吧?”王薇问。詹森点点头。
“糟糕牎以为你不来,小房给了别人,今天客人多,全满了。”詹
森转回头就走。
王薇追上来:“詹先生,你上哪儿?”“回家。”
王薇拽着詹森的袖子:“上我家嘛,我做饭给你吃。”
詹森不置可否,把小费给了泊车仔,就上了车,王薇也一头钻进车
厢。车上,詹森像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
“你说话呀牎”王薇撩他开口。詹森的嘴巴还是像贴了封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