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玲被带到证人席上,她把手按在圣经上宣誓:我宣誓,我所说的
每一句话都是诚实无讹。
检控官问:“你叫什么名字?”“我叫张玲。”“在什么地方工作
?”“在四海高尔夫游艇会所任侍应生。”“你认识死者和这个人吗?”
“认识。”“你在会所有没有见过他们?”“有。”“请你把所见的情
形讲出来。”“记得4月22日晚,沈菲,也就是死者到会所吃饭,叫我
去叫李先生,也就是他。李先生进去后,门就关上了,他们在里面做什
么,我就不知道了。过了好久,李先生走出来,接着,沈小姐跑出来,
她头松凌乱,衣裳不整,又哭又闹,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检控官接着说:“根据证人的叙述,我们有理相信,被告在房内企
图对死者不轨。”“反对,反对控方妄加猜测。”鲁律师又表示反对。
大法官裁定:“反对有效。”检控官继续说:“被告一直垂涎于死
者的姿色,当死者到被告住处时,被告企图占有她,遭到死者的反抗,
被告就将她杀死。法官大人,我的话完了。”
检控官回到座位上,辩护律师鲁明走到法庭中央。
鲁律师向李若龙发问:“案发当晚,你在哪里?”“在家。”
“一直没有出去过?”“没有。”“在家干什么?”“睡觉。”
“你是几点钟见到死者的?”“一觉醒来的时候,大约是十二点多。”
“你看到什么?”“我看到沈菲拿着一支针筒。”
“什么针筒?”“毒针。”
“法官大人,我问完了。”鲁律师返回座位。
听众席迸发出嗡嗡啧啧的惊诧声、议论声。
“肃静,肃静。”大法官魏达理说:“本席特别提醒陪审团留意涉
案人的动机。”
“法官大人,根据警方的检验,针筒是属于被告的。”
检控官将呈堂证物递给大法官,法官打开布包,那支毒针筒和从李
若龙住处搜查到的其他几支针筒放在一起。
鲁律师再次站起来说:“各位,毒针和从我的当事人屋内所搜查到
的针筒虽然型号相同,但只是一种镇静剂,而另一种却是高浓度海洛因。我的当事人患有间歇性癫痫病,因此备有急救用的镇静剂。”
大法官宣布:“现在控辩双方可以做最后陈词。”
检控官首先陈词:“法官大人、陪审团,我们的社会追求和谐、公
平、公正,但是嫌犯为了一己的私欲,贪恋死者的美色,图奸不遂,用
残忍暴戾的手段杀害一名弱小的女子,这是一桩一级谋杀案。”
辩方律师鲁明接着陈词:“法官大人、陪审团,我的当事人是受过
良好教育的有为青年,案发当日,他正在家中休养,死者突然闯入,请
注意死者出现的时间是在深夜十二点,她用毒针袭击我的当事人,我的
当事人受伤,处于神智不清状态,出于自卫,在混乱中令死者伤重不治
,因此,我的当事人是个受害者,是无罪的,应予当庭释放。”
控辩双方最后陈词后,大法官宣布暂时休庭,由四男三女组成的陪
审团进入内厅商议。
半个小时后复庭。
大法官魏达理询问陪审团:“你们有了结论了吗?”
陪审团代表站起来答道:“法官大人,我们已经有了结论。”
“请将结论读出来。”
“陪审团一致认为,谋杀罪名不成立,误杀罪名成立。”
接着大法官魏达理宣读判决:“本席判决如下:被告李若龙误杀罪
名成立,入狱十年,刑期由拘押之日算起,退庭。”
木槌“笃”地敲下,李若龙十年牢狱的命运就定了。
第二天,鲁律师就去探访李若龙。
他对李若龙说:“李先生,我们打算为你上诉。”
李若龙浮起一丝苦涩的笑容:“不必了。”
“难道你就这样在监狱中度过十年?”
李若龙好像早已有心理准备,他将坦然面对牢狱之灾。他站起来,
向鲁律师告别,回监房去了。
过了几天,王薇前来探监。他们只能隔着玻璃窗,透过内线电话交
谈。
王薇问:“你都好吗?”“还好。”
“你消瘦了。”“睡不好。”
“我要走了。”“上哪儿?”
“美国。”“什么时候?”
“明天。”“这么快?”
“詹森经手的几笔贷款没有办法收回,总部提前让他回去述职,詹
森要我同行。”
“噢!”李若龙神情黯然。
“我一定还会回来看望你,你一定要多多保重啊!”
李若龙点着头,王薇眼眶潮红,背过脸去,用纸巾擦拭:“我走了。”她站起来,走到门口又回首凝望李若龙。
李若龙隔着玻璃窗向她招了招手,转身向长长的甬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