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新股炒作以东方明珠领军,已到了26——28元一线,由于1993年初上市的浦东概念股金桥曾到过38元的高价,因此大家认为新股炒作仍有上升空间,一时如火如荼,人气鼎沸。为了鼓动人气,我提出了“界龙戏明珠”的口号(界龙当时14元左右,后来也曾实现了这一口号)。并与博士先生一起拟定了“追申华、超物贸、赶网点、戏明珠”股价上四个台阶的口号。在市场将信将疑、半信半疑的情况下,界龙股价节节上升,不到一周已冲上20元
大关,与网点比肩,差明珠一步之遥了。
由于博士先生当时在各地的股市沙龙,尤其是福建、江苏等地有一定影响,先期跟进的人已经尝到了甜头,示范效应在慢慢扩大。为了不让股价震荡,我们每天都要在上方压上很多抛盘,以保证在每个价位都有一定的换手,走势尽管强劲,但一直尚算稳健。终于,火山爆发的一天到了。
界龙连续超强的走势已经吸引了大批跟风者与市场的关注,特别是连超原来股价在界龙之上的申华、物贸、网点之后,市场认为“界龙戏明珠”已成定局,更有甚者叫出了“超爱使、赶小飞”(都曾到过50元之上)也指日可待,于是那天开盘跳空1.80元,在23.60元。开盘之后,一路挂出的大抛盘也有人在“啃”了,我感觉有点不对劲,而且一个上午就涨了2元多钱,这也是前所未有的。当天中午在用工作午餐时我认为:“感觉不太好,下午该出了。”
当天下午我将压在上面的抛盘全部撤下,从26.50元开始每上去0.3元就抛出20万股,仍拦不住股价势如破竹。当大笔买单一路将股价扫到33元之上时,我们手中的筹码已经全部出清,估计在两周不到共获利7000万元。
于是我通知场内“马夹”在22元与20元各放上200万股的接盘,因为我不想让股价震荡得太大,引起市场过分的震动。放下电话,我深深地松了口气,等我从卫生间出来,场内传来“界龙已跌破18元”。我大吃一惊,马上吩咐在20元以下全线买进,博士先生也通知外围资金也全部进场。跌势止住了,股价又回到22元以上,并在22.60元收盘,还涨了几毛钱。
这就是中国股市的第一次“庄家跳水”吧,因为当天最高、最低价相差1倍以上,实际上往上打、往下压全部是市场狂热行为,与庄家无关。
界龙跳水殃及其他庄家。受其拖累,明珠失色,网点破网,物贸、农垦等一批新股无一幸免。界龙还能止跌,其他股票股价则一蹑不振,有关庄家悉数被套,纷纷通过博士先生打电话来要求我们伸出援手将界龙再往上打,以减轻他们的抛压。众人的捧场,加剧了我内心深处的名利欲,于是胸脯一拍:“好说,明天经过探底T字形,后天光头阳线到25元以上,一周内再创新高。”
以后两天的界龙K线就在庄家的操纵卜走出探底成功发力上攻的图形。就在这个周末,证监会刘鸿儒主席发布了暂不扩容等“四不”救市讲话。
与医药股份张总他们合作时,当时他们手上的一大把被套的医药股份,按买进价结算给了我们。而在当时的炒新股热中,这类异地大盘股都是平仓对象,因此股价已套住了。我想利多出台,周一倒是出货的好机会。
在利多讲话的刺激下,周一大盘果然跳空高开,股民们为管理层的救市讲话亢奋,买盘蜂拥而入,但没有想到却为深套多时的各路庄家解了套。我将手中的700多万股的医药股票每一个价位挂5万股,全部被接走,全部出货套现了5000多万元资金,打了平手。这时我的自我感觉更好了,界龙也在市场买盘推动下往26元上面冲。但一到26元以上,获利盘、解套盘蜂拥而至,大手扫盘也只涨到26.80元就冲高乏力了。
后市开盘,大盘就急转直下,因为该进来的都进来了,场外的观望资金看到冲高乏力反而反手将手中筹码往下砸。不一会我们手中就增加了200多万股筹码,而股价却纹丝不动。一向强悍的界龙终于也显出了疲态,但我好胜斗勇的个性使我头脑更加发热,还在继续大手扫盘。这时,旁观的医药股份张总悄悄将我拉到一旁:“马老师,我们出货吧,这一把不赚,保本就行。”但在众机构面前的承诺、夸口却使我不肯收手。于是我反问:“那现在手上的筹码怎么办?”他说:“要么筹码全部给你?”我不假思索便答应了下来,因为当时手上双方己掌握了700多万股筹码,我手中可动用的还有7000余万现金,我认为做上去完全没有问题。
在以什么价位结算的问题上,博士先生以上海人的精明帮了我的大忙,当时股价还在25—26元,医药股份老总提出22元结帐,我也几乎同意了。但博士先生测算了他们的成本后提出以19元结帐,想不到他也同意了。我又提出在二周内付清590O万元,他也一口答应。事后我想,可能是他们好不容易在股市熬了这么长时间后能一下子赚二三千万元也就是大获全胜,更何况我们以后赚了钱对他们还有好处呢。而我在进股市两年内没有吃过大的苦头,特别是被近期的胜利冲昏了头脑,忘记了股市的风险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