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风险,往往是在你没有觉察的时候,悄悄地降临的。
“四不”救市昙花一现,股市只涨了一天,还留下了一根长长的“避雷针”——上影线,第二天开始就急转直下。大盘如此,跟风“界龙”的股民也不愿再经历第二次跳水,于是也纷纷逢高减磅,7000多万元付给医药股份张总以后,所剩资金不足支撑界龙的高价位了。没有了庄家的护盘,界龙实业也跌到了20元以下。这时我感到日子不好过了。
在医药股份退出界龙的炒作之后,我完全成了天马行空。手中最窘困的时候只有50万元资金可供调用,股价也像断线风筝一路下滑,最低只有15.60元。怎么办?这时有人提出了股票抵押融资将股价顶住的做法。于是经人介绍,认识了几家机构,经过几轮谈判,我拿到了一大笔新的资金。
资金多了,胆子也大了。手中持有的界龙股票越来越多,外面流通的界龙股票越来越少。每天它的走势图就是一根介于30度至45度之间的斜线,一路上扬。在大盘一路下跌之中,唯有界龙是万绿丛中一点红,天天收阳,尽管涨幅不大,但一周总有1元多。因此博士先生那时在股市沙龙中有一句名言:“你想要画王吗?请买界龙。”因为只要买1万股界龙,一周下来就可赚回当时1万多元1台的29寸进口画王彩电。
树大招风,在界龙连拉32根阳线,引发境内外包括港、台、新加坡的财经传媒报道后,上海股市中“界龙被人操纵”的说法,终于在时年7月深圳的券商会议上被反映到了管理层。
先是上海证券交易所监管部通知当时分仓仓位较重的一家营业部去谈话。继之有关人员去了几家分仓证券营业部查资金来源,记得当时炒作界龙的资金先后涉及5家上市公司与14家证券营业部。因当时还没有《证券法》,最后,界龙实业炒作的性质是“聚集巨额资金”。因为是我一个人在炒作,所以很难说是联手操纵。加之我也不喜欢用“对倒”、“拉高收盘”这样的弄虚作假手法,也难以说是“操纵股价”,所以最终我没有得到什么处罚。
1994年7月29日,各大传媒刊登了1994年暂停扩容等重大利多政策,水深火热已大半年之久的股民纷纷奔走相告。我那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再次筹措资金,抄底入市。
大盘在一个多月之后就收复了千点大关,这时20元以上的高价股已经不少,一直逆市上涨的界龙这时却一直蛰伏不动,是整个行情上涨幅度最小的。该涨的都涨了,不该涨的也涨了。这时市场的注意力开始转到界龙股票上了。不少人打电话给我:“界龙该动了吧。”
既然市场认为该动了,那么人心所向,也就水到渠成了。正好界龙的职工内部股也在上市半年后快解冻了,市场认为庄家肯定要炒一把,因为股指己经创新高了,所以界龙这次肯定也要创新高了。但股市从来就没有肯定,当市场憋足了劲要炒最后一把时,我就将手中已经握出汗来的界龙在两天之内,从26元到30元全部出清了。
听说接最后一把的是后来几年在市场上叱咤风云的大庄家——南方某证券公司江苏分公司的大机构,据说他们是在套了三年之后才割肉出局的。
股票出清,一结帐,扣除融资成本及有关费用后也有近半亿的利润。这儿要澄清一下市场的错觉:市场总认为某股从几元(最低价)涨到几十元(最高价),庄家有十倍利润。实际上此言大谬,看一下最低价与最高价的成交量,再算算庄家的持仓量,就可知道,斩头去尾,付掉资金成本后,庄家即使能顺利出局,利润率肯定不如跟庄高。当然,由于资金量大,绝对利润数还是不小的。
通化东宝“滑铁卢”
1994年9月底10月初,当大盘在1000点上方徘徊时,我在手中没有一股股票的情况下,提出“休息”,至少也要等大盘回调后再来操作。撑船的太累了,需要休息;坐船的太舒服了,需要继续。
1994年4月在上海商城二楼卡拉OK包房内,在资金上与我们合作的浙江某地区信托公司上海营业部的老总说:“马老师,反正资金还未到期,我们再合作一次。大不了再像界龙一样,那么困难我们都过来了,还怕什么?”此君大有其老家的“铁头”气概。边上众人也一起附和,我那不安份的心又开始躁动了。
上市的新股中有一只通化东宝,从报表看业绩还不错,其主打产品“镇脑宁”的广告当时在各种传媒铺天盖地,而且其人工合成胰岛素的项目,这时已经试制成功在望,尤其流通盘仅1200万股,与界龙也差不多。于是我决定将通化东宝炒作一把。
1994年8月24日,通化东宝上市,开盘在18.58元,两天后开始回跌,在13元一线我开始吸纳,但感觉也有人在与我同步吸纳。因为当时自我感觉太好,所以也没有怎么在意。实际上这往往是庄家翻船的原因之一。从前炒界龙时我也知道有人在乘船,但数量不大。当庄家资金不足时,甚至希望有人帮他一起吸纳锁仓。但与庄家同步进货的“老鼠仓”情况就不同了。(知悉庄家底细的资金悄悄入场,称为老鼠仓。老鼠仓如不加以控制,会导致做庄者满盘皆输,故其是庄家的严加防范的对象——编者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