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过腻了小户人家的生活,所以,我在陶子行与陈伟业之间挑了后者,我多么期待
陈伟业后天的优势可以配合我先天的条件,使我们成为珠联璧合的一对。你和妈妈一直
责备我虚荣,这是我知道的。
除了妈妈,我还真没有碰到过哪些人不在金钱面前屈服和变色。我只须替几个旧同
事在尤婕的百乐集团开个户口,代他们搜集市场消息,买卖股票,赢了把钱存入户口内,
输了一样把钱吞进去,他们就心甘情愿地到处对我歌功颂德。
对于陈伟业,我一直认为我有把握将他的妻子比下去。总有一天,我会取而代之。
这一天还没有来临之前,先刮了一场,把我一直以来的计划通通打翻了、搅乱了、
毁灭了……
港股疯狂下泻,不但我输得家空物净,就连我替旧同事和朋友下的注,都血本无归。
他们像失了理性的疯犬,一见了我,就大喊“骗子,骗子!”直想把我碎尸万段。他们
认真要撕我的皮,食我的肉,只为我当初带领他们炒股票,悉心栽培了他们的物欲。
我以为我可以躲在陈伟业的荫庇下避一下风头火势,可是,大大出乎意料之外,陈
伟业冷冷地对我说,他不要我了。
我嚎啕大哭,忽而觉得如果陈伟业也抛弃我的话,我就是濒临前无去路,后有追兵
的绝境了。
“我亏蚀得很惨,”陈伟业不理我的哀求,“现在伟业的股价不值分文,我已经没
有多余的一分钱可以继续供养你和支撑这个家了。”
“不,伟业,我不需要你的钱,我只要你的心和你的人。我可以与你共患难,也可
以吃得苦中苦。”
“你要弄明白,我的心和我的人从来不曾属于你,你应该清楚你的身份,只不过是
一个附属品而已。”
不管我们如何伤心哀求,翌日,陈伟业嘱咐他的太太前来,把他留在我家的衣物捡
拾回去。那个身高不过五英尺,肥胖臃肿而平庸的女人,并没有跟我争吵,她踩着四英
寸高的高跟鞋离开时,怜悯地看我一眼:
“这么好看的人儿,伟业又在山穷水尽的时候,仍不让你代我去与他共赴艰难,他
真是无法信得过你呢!”
天下最刻薄、最无情的莫过于这番话了。
她赢了。我输了。
哥哥,谢谢你,请你代吻母亲和方力。
画面仍见到方明拿起一瓶药丸,一颗颗地放进嘴里去……
方明经过医院的全力抢救之后,心脏的跳动已回复正常,可悲的是,方明服食过量
的安眠药,大脑细胞受破坏的程度过深,任凭医师们有再大本领,也无法有把握让她的
脑部机能在可见的将来恢复过来,只会是植物人一个了。
看着方明,樊浩梅伤心得流不出半滴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