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吉姆·巴恩斯来找我。他不仅是我的几个主要的经纪人之一,也是我的一个亲密朋友,他说他要我给他帮个大忙。以前他从未那样说过话。于是我让他告诉我是什么事,心里希望能做点什么,我是愿意为他效力的。他告诉我他的公司对一支股票有兴趣,事实上,他们是这家公司股票的承销商,基于财务上的原因他们急于卖出一大笔股份。吉米想让我来帮他卖掉这些股票。那是统一炉具公司的股票。
我并不想牵扯进这件事情中去,我有各种理由,但巴恩斯坚持以朋友的身份要求帮助,这使我没法拒绝他。对他我是要尽一些义务的。他是一个好人、我的一个朋友,而他的公司,我想,正陷入很大的麻烦中。于是,最终我同意尽力去帮助他。
在我看来,战争期间的繁荣与其它时期的繁荣之间最明显的差别在于这两种时期股市的新手——年轻敢为的银行家所起到的作用迥异。
这是一次巨大的繁荣,它的起因很明显。与此同时,各大银行以及信托公司拼命发行新股。事情就是这样,一个人只要说他有一个朋友是盟军委员会的成员,那么他就能得到贷款去履行他还未获得的合同。我过去常常听说这类让人难以置信的故事:一个职员靠着从信托公司贷款以及从一个人手中又卖到另一个人手中的合同做成了上百万美元的生意。大批的黄金从欧洲流入这个国家,银行不得不寻找各种方法来保管它们。
在过去这种做生意的方法被看做是不可靠的,但此时似乎不再有这么多疑虑了。在和平年代银行总裁都是由老人担任,而战争年代,年轻就是主要的优势。银行毫无疑问赚了大钱。
吉姆·巴恩斯和他的合伙人深得马歇尔国家银行年轻的总裁的友谊与信任。他们决定合并三家有名的炉具公司井且把新公司上市。几个月以来,人们一直在买老公司的股票。
麻烦在于炉具公司生意非常去旺,这三家公司历史上头一次分红派息,他们的主要大股东不愿意削弱控股权。这支股票的场外交易非常活跃,并且他们已卖出了他们想卖出的那部份股票,他们对事态的发展很满意,而这三家公司中任何一家持有的股份数由于太少而不足以对市场走向产生重大影响。而吉姆·巳恩斯的公司就是从这里入手的。应当指出的是统一炉具公司必须要有一定的规模才能进入证券交易市场,在那里新股票可以比旧股票更值钱。把股票改头换面以使其更有价值是华尔街上很久以来常用到的伎俩。比如说一支股票不再容易售出,你可以把股票的总量增加到原来的4倍让新股以每股30或35美元出售。这就等于旧股每股为120或140美元,这个价格是旧股从未能达到过的。
巴恩斯和他的合伙人似乎成功地说服了他们的一些朋友来加入公司的绘算,这些人在投机买卖中获得了一家大公司即格瑞炉具公司的大批股份。合井的条件是四股统一公司的股票等于一股格瑞公司的股票。接着米德兰公司和西部公司紧跟着以每股换一股加入统一公司,他们的股价在25到30美元,而格瑞股票因为名声更大以及分红更多,其价位高居125美元。
筹集资金成为当务之急。从要求现金支付的持股者手中购买股票和用以改进生产的追加资金以及股票促销费用总共需要数百万美元。于是巴恩斯拜访了他的银行总裁。后者慷慨地借给他三百五千万美元的贷款,以新组建的公司的十万股作为抵押。据说联合企业向银行总裁保证股票的价格不会低于50美元。这会是一桩大有赚头的买卖。
承销商首先在发行时间上犯了一个错误,市场上已出现新股发行的饱和点,他们原应看到这点,即使如此,如果他们不是再一次犯了其它承销商在经济高峰时期犯过的错误的话,他们本应获得了一笔可观的利润。
现在你得明白吉姆和他的合伙人不是傻瓜,也不是一群无经验的小子。他们是一群精明的人。他们都对华尔街的作风了如指掌并且他们中的一些人是极为成功的股票商。但他们却过高估算了公众的购买能力。无论如何,这个购买力他们本来只需一些实际调查就可以估算正确的。他们的错误在于他们妄想牛市会持续更长一段时间。我想这主要是因为这些人经历了如此巨大而又迅速的成功,因此,他们坚信会在牛市转向以前完成这笔交易,他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在职业交易者和经纪公司中有大批追随者。
他们为这桩买卖大做广告,报界自然是慷慨地提供版面。旧的公司换上了美国炉具工业的身份,他们的产品全世界都知道。这是一种体现爱国精神的合井,而此时每天的报纸里有一大堆关于占领世界市场的报道。似乎亚洲、非洲和南美洲的市场已被牢牢地掌握。
公司的领导人的名字被报纸金融版的读者所熟知,宣传工作被很好地操纵着,又有消息传出一个不知名的内幕人士对价格的保证,消息如此明确又令人信服,造成了对新股的巨大需求。其结果是,以50美元卖给公众的股票被超额认购了百分之二十五。
想一想!承销商期待的最好的结果是经过几星期的努力把新股票卖到每股75美元或者更高的价格,这样每股的平均售价便可达到50美元。这样就把各公司的旧股票的价值提高了百分之百。这就是危机所在。吉姆他们本应意识到这点,但他们却没有。在股票交易中精明老练的素养比普通意义上的智慧更有价值。承销商因为令人预想不到的超额认购而兴奋异常,认为公众会以任何价格认购任何数量的这支股票。事实上他们配股额过少,这实在太愚蠢。当这些承销商在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时,他们本应当做得聪明些。
他们应该做的当然是充分配股。那样虽然使他们从提供给公众认购的总额中减少百分之二十五的利润,但却使他们在必要时不必自己受损就有能力支持这支股票。如果是这样,不费吹灰之力,他就会居于战略上的优势。在我操纵股票的时候,我总是努力使自己处于这种优势地位。他们原本可以阻止价格的下降,以激发人们对新股价格稳定的信心以及认购该联合企业的信心。他们应该明白在他们卖完提供给公众的股票之后,他们的工作并未结束,那只是他们从事股票销售的一部分。
他们认为他们做得非常成功,但不久以后,他们犯的两个致命错误开始显示出来。公众不再认购更多的新股,因为整个股市开始出现疲软趋势。内幕人士开始缩手缩脚,不再看好统一炉具。如果内幕人士都不买他们自己不景气的股票,谁又会去买?失去了内幕人士支撑是人们最易接受的最可信的熊市消息。
这里没有必要进行更细致的数据研究。统一炉具的股价随着股市的波动而波动,但它从未超过最初上市时不到51美元的价格。为了让股价保持在40美元以上,巴因斯和他的朋友们最后不得不去充当买家。没有从股票上市一开始就给予股票强力支持令人遗憾。但是没有卖出所有公众认购的股票则更糟。
无论如何,股票仍列在纽约证券交易所的名单上,它的价格在降到37点后已有价无市。吉姆·巳恩斯和他的合伙人必须让价格保持在这个位置,因为他们的银行是以每股35美元的价格贷给他们十万股的资金的。如果银行要求偿还贷款,人们没法知道价格会跌成怎样,那些在50美元时抢着购买这支股票的人,现在对其37美元的价格也不感兴趣了,或许就算是27美元也不想买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银行信用扩张让人们开始顾虑那些莽撞的年轻银行家的时代过去了。银行业传统的工作方法猛然重新回头。银行总裁要求承销商偿还贷款,亲密的友情不管用了,似乎他们从来没有在一起打过高尔夫球似的。
催逼还贷和要求宽限还贷日期都没多大意义了。境况令双方都不安宁。同我的朋友吉姆·巴恩斯做生意的银行仍然愿意帮助。但这种事态却让人想到看在老天份上,别逼着还贷,否则我们得陷进鬼知道什么麻烦里去。"
这团麻烦的性质以及它可能带来的爆炸性的灾难足以让吉姆·巴恩斯来请我帮忙卖掉十万股以便有足够的钱偿还银行三百五十万美元的贷款。吉姆现在已不奢望从那些股票中获利了。如果能让该联合企业少损失一点,他们就感激不尽了。
这似乎是一件毫无希望的工作,整个股市既不活跃也无强势可言。虽然有时有点回复使得人们振作起来,相信牛市即将重新到来。
我告诉巳恩斯,我将调查这件事,然后告诉他在什么样的条件下,我来承担这个工作。我的确作了调查,我没有分析公司去年的年度报告。我的研究仅限于该股票的市场方面的因素。我不会死缠在股票的收益和前景上打主意,我把它们放在股市上考虑,我要考虑的是什么东西应该、能够或是有可能帮助或阻碍我的工作。
我发现太多的股票被太少的一部分人所掌握,多得不安全,多得让人感到不安宁。克里夫顿.p.凯恩公司、银行家和经纪人、纽约证券交易所的成员拥有七万股。他们是巴恩斯的亲密朋友,在促进联合上很有影响力,因为多年来他们专做炉具股票。他们的客户也被拉入这件事中。前参议员赛缪尔·哥登,是他侄子们的公司——哥登兄弟公司的特殊的合伙人,他拥有另外七万股;另外,著名的约舒亚·沃尔夫有六万股。就是说共有二十万股统一炉具的股份由这群华尔街职业股票交易者手持有。如果我的操纵带来公众的购买即如果让这支股票呈现强势并活跃起来——我会眼睁睁地看到凯恩、哥登和沃尔夫大量抛售。这二十万股份象尼亚加拉瀑布一样流到股市时,我估计没有人会收购的,别忘记牛市已经过去,我的操纵不会引发对该股的巨大需求。吉姆·巴恩斯谨慎地请我帮助,但他对此并不寄予太多的幻想。在牛市喘最后一口气时,他让我去卖这支浸满了水浮不起来的股票。当然报界没有谈到牛市即将结束,但我知道,吉姆知道,我敢打赌银行也知道。
当然,我跟吉姆谈了我想说的话,然后我见了凯恩、哥登和沃尔夫。他们的二十万股份是达摩克利斯的剑,随时都会带来危险。我想我得来点硬的,对我来说最容易的办法是达成一个互惠的协议。只要他们在我出售银行的十万股份时保持距离,不采取行动,我会帮助他们试着在股市上营造一个更大的市场以便我们都能卖出手里的股票。因为事实是:统一炉具的市场不打开,他们手里的股票十分之一都卖不出。他们清楚地知道这一点,他们也从未梦想过试着打开市场,我要求他何做的是让他们在卖股票和明智的不利己之间估量以避免不明智的利己行为。在华尔街或其它地方都别做占据马槽的狗(注:自己不能享用也不让他人享用的人),我渴望说服他们:不成熟的或出于错误考虑的卖出会阻碍全盘卖出。时间相当紧迫。
我希望我的建议对他们有吸引力,因为他们是老练的
华尔街人,并且对市场上对统一炉具股的实际需求不抱幻想。克里夫顿.p.凯恩是一家经纪公司的老板,这家经纪公司生意兴旺,在十一个城市有分支机构,并且拥有数百家客户。在过去,他的公司管理着不止一家合伙基金。
手里有七万股的参议员哥登是一个相当富有的人,他的名字为都市报刊的读者所熟知。他帮助他侄子创办了经纪行而且他也是一个他们公司特殊的合伙人。他在许多企业都有投资。他继承了一笔米德兰炉具的股份,为此,他得到统一炉具股票的十万股。他从一开始就不认同吉姆·巴恩斯所谓的价格高峰的看法并且在股市没有变糟之前就卖掉了3万股。他告诉一个朋友他本来还会卖出更多,只是因为另一些大股东,这些人同时也是他多年的亲密朋友,请求他不要再卖了。出于对他们的尊重,他没有再卖。除此原因之外,还如我说过的,在股市上他也找不到买家了。
第三个人是约舒拉·沃尔夫。他可能是所有股票交易中最有名的一位了。二十多年来人们都知道他是个地道的投机者。在大胆买卖股票上没有几个人能与他相比。对他来说,十万、二十万股股票并不比二、三百股多多少。在我到纽约以前,我就昕说他是个冒险家,那个时候他正跟随一个体育博彩团伙。这家伙无论在体育赌博上,还是在股票市场上玩起来都极为大胆。
他们过去常说他只不过是一个赌徒,但他有真本事,在这个投机性的游珑中他展示了他的天份。同时他对那些高雅人士追求的东西无动于衷,这使他成为无数轶事的主角,最让人们津津乐道的是这么一回事。当他去一个被他称为顶呱呱的晚宴作客的时候,好几个客人在女主人暗示下开始谈论起文学。
坐在约舒拉旁边的一个女孩只能听到他的咀嚼声。她急于想昕昕这个伟大的金融家的观点,她转向他问道哦!
沃尔夫先生,人们是怎样看巴尔扎克的?"
约舒有礼貌地停止了咀嚼,把食物吞进肚里回答说:"在股票市场我从没买过他们"。
这就是统一炉具三个最大的个人股东。当他们来见我时,我告诉他们如果他们投钱组成一家公司,并以微高于市场价买他们自己的股票,我会尽力去创造一个市场。他们立刻问我这需要多少钱。
我答道"你们握着那些股票已经很长时间了,并且你们拿它一点用也没有。你们三人共有二十万股,并且你们十分清楚你们没有一点机会卖掉它们,除非有一个卖方市场。得有一个市场来吸收你们拿出的股票。在最初拿出足够的现金去购买这些股票是明智的办法。我建议你们组建一家辛迪加并且筹集六百万美元的现金。然后让这家辛迪加去买你们这二十万股股份。你们就把这些股份转进去。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你们就会摆脱这些股票并且这家辛迪加将会赚钱。"
正如我前面告诉你们的,到处都有传言说我在股市上的成功。我想这传言起了作用,没有比我成功更具说服力的了。最终,我们没有必要对这些人再作更多的解释,他们清楚地知道如果他们单干他们的结果是怎样。他们认为我的计划很好,当他们离开时他们说他们会立刻组建这个联合企业。
他们没费多大的劲就说服了他们的朋友加入他们。我想他们说起联合企业比我更肯定。据我所了解的,他们真的相信它,因为他们的游说并不是完全没有良心的,几天之后,辛迪加组建起来了。凯恩、哥登、和沃尔夫以每股40美元求购这二十万股。我看到这些股票被转移,这样如果我抬高股价,这二十万股就不会流入股市。我得自己保护自己,不止一桩有前途的交易商都因作交易的一帮人互不信任而未能达到预期的目标。在华尔街,人们对那些赚了钱的人是不会有愚蠢的偏见的。那时第二美国钢铁电报公司正发生了内幕人士相E指责毁约并要求拆资的事。约翰w·盖茨和他的伙伴同塞里格曼家族及其合伙银行曾有君子协定。但我在一个经纪人切办公室里听到有人在背这样的句子,据说这是约翰·w·盖茨写的:
青蜘蛛跳到蜈蚣的背上
带着令人恐惧的欢呼、开心的笑道:
"我将毒死这个带枪的杀手,
如果不这样他就会毒死我。"
当然,我不是说我在华尔街的任何一个朋友都想着在一桩股票交易上出卖我。从原则上说,这也是为任何可能发生的意外作准备,这是完全明智的。
在沃尔夫、凯恩和哥登告诉我他们已组建了一家辛迪加来投放六百万现金,我什么也没做,只是静等钱的流入。无论如何钱是一点点地流入了。我想一共分批流入了四、五次。我不知道原因是什么,但我记得我曾不得不向沃尔夫、凯恩和哥登发出了紧急呼救。
那天下午我收到一些大额的支票,这给我送来了四百万美元的现金,并且保证余下的也会在一两天内送到。看起来,这家辛迪加是想在牛市过去之前做点什么。最好是没有什么耽误,我开始得越快,效果越好。公众还没有对不活跃的股票的新的市场活动状况敏感起来。但一个人可以用四百万美元的现金大大地掀起人们对任何一支股票的兴趣。这足以吸引所有可能的购买者。如果时间紧迫,正像我所说的,干等着另外两百万是不明智的。股价越早上涨到50美元对辛迪加越有利。这很明显。
第二天早上一开盘,我惊奇地发现统一炉具的股票有出奇高的成交量。我前面己说过,这股票已疲软了好几个月。其价位被钉在了37美元上。吉姆·巴恩斯费尽心思不让它跌得更低,因为那家大银行是以每股35美元贷的款。但是一旦上涨,他就立刻期望见到统一炉具的价格爬到最高点。
那天早上,对这支股票有大量需求,其价格也上升到39美元。在交易的第一个小时里的成交量超过了前半年成交量的总和。这是一种令人激动的事,它也抬高了整个市场的价格趋势。后来我听说在经纪行的客户室里人们谈论是这个话题。
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是见到统一炉具的股票又活跃起来,我的感情并没有受到伤害。作为一种规矩,我没有必要去打听任何股票的任何不寻常的变化,因为为我做事的经纪人以及在商界与我有私交的朋友为我打听了。有他们认为我想知道的情况,他们就打电话告诉我。这一天,我昕到的消息都认为这明显是统一炉具内部在买自己的股票。没有任何人对此事澄清,那全是真的。买家购买了从37美元到39美元所有的投入股票,当人们急切地想知道原因或要求提示时,他们拒绝给予任何说明。这让那些狡猾的又十分关注事态的交易得出结论:这里一定有什么事,一桩大事。当一支股票内幕人士购买而上涨,而这些又拒绝鼓励别人效仿,那些盯着股价牌的人叉开始好奇什么时候官方的告示会贴出。
我本人什么也没做。我关注着事态发展,并一直追踪着成交状况。第二天的购买不仅成交量更大而且有上升的趋势。那些要求在37美元以上卖掉股票的单子在老股家手里放了好几个月现在毫不费力地被卖掉。而那些新交来的要求卖出的单子并不够多,不足以抑制住股价上升的趋势。自然,股价一直上涨,它越过了40美元的界线。现在它达到了42美元。
在它到达这个数字的时候,我感到我该开始抛出抵押给银行的那些股票了。当然,我想价位会因我的抛出而下降。但是如果我以平均每股37美元的价格抛出,那我就没出什么错。我知道这股票值多少,并且从几个月的停滞中找出了卖出的方法。哦,朋友,战让他们小心保留他们手中的股票,直到我把这三万股卖掉。而价格上涨的趋势并未被抑制。
那天下午有人告诉了我这个神秘而又恰逢其时的上涨的原因。事情似乎是这样:有人在前一天晚上停盘之后和第二天早上开盘之前,有人散布消息,说我要爆炒统一炉具的股票,要使它直线上涨15至20点,并说这是我的一贯作风、对于不了解我底细的人来说这是我的一贯作风。散布消息的不是别人正是约舒拉·沃尔夫。正是他本人的内部购买引起了前一天的股票上涨。他的那些场内经纪人朋友都愿意相信他提供的消息,因为他知道的内情很多不可能给他的朋友提供的不可能是错误信息。
事实上,与其急切地去购买股票不如多一点担心。如果想一想,我己控住了三十万的股份,那么你就会意识到这种担心是有根据的。现在出售股票比预料的更加容易。毕竟弗罗尔总裁是正确的。当有人指责他操纵他公司的股票时,如芝加哥汽油、联邦钢铁或者B.R.T,他总是说"我知道使股票上涨的唯一途径是购买股票。"那也是那些交易商唯一的方法,价格会反应这一切。
第二天早餐前,我从早报上读到一些消息。这些消息一定已被成千上万的人读到,并且毫无疑问通过电波它们一定被传送到数百个分支机构以及城外办事处。消息里说拉里·利文斯顿将要操纵统一炉具的股票。其它的细节各有不同。一个报道里说我已组织了一个内幕人士的联合体并且将对付股票过长时间的沉寂。另一篇则暗示公司即将宣布股份红利的分配。还有一篇提醒人们我惯常操纵股票的结果是值得记忆的。更有一篇文章则指责公司封锁其资产状况以便内幕人士收购股票。并且所有的报道都一致认为价格上涨还未真正开始。
我到了办公室,在股市开盘之前阅读一些信件。此时我意识到整条街都流传着热门消息:马上购买统一炉具的股票。我的电话叫个不停,接线员昕到的是以这种或那种形式提的同一个问题:统一炉具要上涨是真的吗?我得说约舒拉·沃尔夫、凯恩、哥登,或许还有吉姆·巴恩斯传播消息的功夫真不错。
我还未想到我能起到这样的效果。嗨,那天购买单从全国各地送来而且都是要求购买成千股这支三天前还无人问津的股票。而且别忘了,事实上,所有要购买股票的公众是冲着我在报纸上的成功的投机家的名声来的。为此我得感谢一、二个想象力丰富的记者。
就这样,在上涨的第三天,我抛出那统一炉具的股票,第四天、第五天也是一样。我为吉姆·巴恩斯卖出了十万股抵押给马歇尔国家银行的股票,那三百五十万贷款急需偿还。如果说最成功的操纵包括在操纵中操纵者以尽可能小的代价达到预期目的,那么统一炉具无可置疑是我在华尔街的生涯中最成功的事例。为了使股票更容易卖出,我事先没有买一股股票。我并没有把股价先抬高到尽可能高的位置,然后再开始真正的抛出。我的大量抛售不是股价下跌时,而是在上涨时,这就象进入了梦想的天堂:你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一个购买力旺盛的市场,特别是在你十分急迫的时候。我曾听弗罗尔总裁的一位朋友说起一桩这位了不起的市场领袖对B'R'T公司的操纵。这个基金卖出了五万股B.R.T的股份并盈了利。但是弗罗尔公司得到了超过二十五万股的佣金;并且w·p·汉密尔顿说为了卖出这25万联合铜矿的股票,詹姆斯'R'肯尼倒手了至少七十万股的股份。不少的佣金呵!想想那个再看我:我要付的佣金只是那十万股我已为吉姆·巴恩斯卖出的股票的佣金。我为他们真省下了不少钱。
在我卖出吉姆的股票之后,辛迪加答应给我集来的钱还未完全到位,我也不想再买回我卖出的任何股票,我想我该去什么地方渡过一个短假。我记不太确切了。但我记得我不再理会这支股票,没多久价格开始下跌。一天,整个市场都非常脆弱时,一些失望的多头急匆匆地抛出统一炉具股票。在他们的抛售下,股票跌破了报买价,40美元,似乎没有人愿意买进。正如我已告诉你们的,我对市场并不看好。这使我更加感谢那些传说,它们让我卖出了这十万股并省去了让我拉抬价位上升二、三十点的劳累。
没有了支持,价格开始有规律地下跌,直到一天它跌到了32美元,这是这支股票的新低了。你还记得吉姆·巴恩斯和辛迪加为了不让他们的十万股被银行贱卖,努力把价格维持在37美元上。
那天,我正在我的办公室里安静地研究行情,约舒拉·沃尔夫要求来见我。我说我可以去见他。他闯了进来。他块头不大,但他的确看起来有胀鼓鼓的一肚子的气。我立刻就发现了。他径直冲向我站着的电报接收机旁并叫喊道"嗨,这是怎么回事?"
"坐下来说,沃尔夫先生"我有礼貌地说道,并自己先坐了下来,以便让他平静下来谈话。
"不想坐!我想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他扯着嗓子叫道。
"什么什么意思?"
"你到底在那儿干了什么?"
"我在哪儿干什么?"
"那股票!股票!"
"什么股票?"我问他。
这只能使他更加愤怒,他叫喊道"统一炉具!你对它做了什么?"
"什么也没做!完全没做。出了什么事?"我说。
他盯着我5秒钟没说话,终于叫道,"你看看股价,看看它。"
他一定是很生气。于是我站起来看了看行情接收机。
我说”它现在的价格是。”
"哦!,而我手中有一堆这支股票"
“我知道你有6万股。你持有它己经很长时间了,因为当你最初买进格瑞炉具“
但他不让我说完。他说"但是我买了更多的,有些我是以40美元买进的!现在还在我手里!"
他充满敌意的瞪着我,因为我说"我并没有叫你去买它。"
"你没有做什么?"
"我没有告诉你去买进。"
"我没有说你让我这么做。但是你本来要抬高它的价格……"
"为什么是我?"我打断他。
他望着我,因为气愤而说不出话,当他再能发声的时候,他说"你本来要将使它上涨。你有资金。"
"是的,但是我一股也没买"我告诉他,那是最后一根救命草了。
"你拿了四百多万现金,你却一股也没买?你什么也没买?"
"一股也没买!"我重申。
现在他气疯了,甚至不能清楚地讲话。最后他才试着说"你在玩什么把戏?"
他心里在用各种难以启齿的话责骂我。从他的眼睛我看到了,于是我对他说"沃尔夫,你真正想问我的话是,为
什么我没有从你那里以50美元买下你以40美元买进的股票?是这样吧?"
"不,不是那样。你有行使价为40美元一股的认股权,你有四百万现金来抬高价格。"
"是的,但是我并没有动这笔钱,辛迪加的钱在我的掌管下没失去一分。"
"看这儿,利文斯顿……"他开始说
但是我没有让他说下去。
"听我说,沃尔夫,你知道你、哥登和凯恩手里的那二十万股被控制了,这样如果我抬高价格,市场上就不会有许多浮动筹码。我这样做有两个原因:第一,为股票创造一个活跃的市场;第二从我的认股权中获利。但是你不满足于你困了几个月的6万股仅以40美元卖掉,于是你决定在40美元以下大量买进,然后在我用辛迪加的钱把价格抬高后又卖给我,因为你确定我会这样做。你想在我买进以前进货,又在我卖出之前出货,最大的可能就是我是你出货的对象。我想你认为我会把价格抬高到60美元。你是如此肯定,以至于你大概买进了十万股等待抛出,并且为了确保在我不收购时也有人承接你的股票。你不顾给我增加困难,放消息给你在美国、加拿大、墨西哥所有的人。你所有的朋友都知道了我的计划,他们和我在买进时你就会赚一大笔。你把消息漏给了你的密友,而他们在买进以后又把消息漏给了他们的朋友,第三层的世密者又会告诉第四层、第五层,可能还有第六层的上当者,这样当我最后开始抛售时,我会发现我被几千个投机者占先了。你的想法并无恶意,沃尔夫。你无法想象我是多么惊奇:我甚至还没想到买一股统一炉具,它就开始上涨了。当然你也无法想象我是多么的感激,在我以40美元的价格抛售十万股给那些想以50美元或60美元卖给我的人。我没有动用那四百万看起来是太傻了,是吗?因为我自己拥有买进期权。这现金是用来买股票的,但只是在我认为需要的时候才买。但是,我没买。"
约舒拉是华尔街的老手了,他知道不应让情绪影响生意。在听我讲话时他平静了下来,并且在我讲完以后,他以友好的语气说"看,拉里,老朋友,我们该怎么办?"
"做你愿意做的。"
"哦,友好一点。如果你处在我这个位置你会怎么做?"
"如果我是你,"我严肃地说"你知道我会怎么做吗?"
"怎么做?"
"我会全部卖出!"我告诉他。
他看了我一会儿,一句话也没说转过身走出了我的办公室。从此后,他再没有在我的办公室出现。
不久以后,哥登参议员也来找我。同样,他也十分恼怒,责怪我带来的麻烦。接着凯恩也加入了责难者行列。他们忘记了在他们组建辛迪加时,他们的股票根本卖不出去。他们记得的是我没有卖出他们的股票,既然他们提供了数百万资金,并且股价曾上涨到44美元,但是现在却是30美元,同洗碗水一样的没有前途。照他们的想法,我应该以巨额利润抛出。
当然,他们也及时地安静下来了。这个辛迪加没有失去一分钱而主要的问题仍未被解决:怎样卖掉他们手里的股票。一两天后他们又来了,请我帮助他们摆脱麻烦。哥登尤其是这样坚持,最后,我让他们以美元的价格委托我抛售他们于中的股票。我的报酬是在此价位以上售出股票所得的一半。这时股价为30美元一股。
我着手出售他们的股票。根据整个市场市的行情和统一炉具股票的状况,只有一个办法,不要试图抬高价位在下跌中抛出。在下跌过程我会遇到一些买家,他们总在等待便宜的股票,只要这支股票以低于它的最高点十五到二十点的价格出售,特别是这个最高点是最近才达到的。他们认为回升就会来到了。在见到统一炉具价值到过44美元之后,30美元以下的价格毫无疑问是便宜的。
一切就这样开始了。便宜货的买家们的大量收购使我完全卖出了手中的股票。但是你认为哥登、沃尔夫或者是凯恩会感激我吗?他们一点也不感激我,他们仍然对我不满,他们的朋友这样对我说的。他们常常告诉别人我是怎样玩了他们,他们不会原谅我,因为我没有如他们所愿把价格抬上去。
其实如果沃尔夫他们没有去传播小道消息我也许卖不出那十万股股票。如果我是按照我惯常的做法,我可能不得不接受我能够得到的任何价格。在熊市上要卖出股票的唯一办法就是不计价位抛售。没有别的办法,但我想,他们不相信这点。他们仍然很生气,但我却不。生气不解决任何问题。不止一次,我领悟到如果一个投机商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那么他就无可救药了。因此,我未对这些牢骚作任何反应。但我要告诉你们一件怪事。一天有人给我太太利文斯顿夫人热情推荐了一位裁缝。这位妇人非常能干并且尽心尽力,性格随和。在我的夫人第三次或者第四次光顾她的店子时,这位裁缝觉得她们彼此不再陌生,她对利文斯顿夫人说我希望利文斯顿先生很快就把统一炉具的股价抬上去。我们买了一些,因为有人告诉我们他要把它的价格抬上去。我们一直听说他傲的股票交易都很成功。"
我对你们说:想到一个无辜的人可能会因那样的消息失去钱财,真的令我不怎么舒服。也许你已明白,我自己为什么从不制造小道消息。那个裁缝让我感到在冲我抱怨这件事上,有人是真应抱怨,但不是沃尔夫。